竇王誓言

【90年代，王菲和竇唯的感情及音樂幸運地交會。】

從姨丈那邊接收了九張王菲的實體專輯，隨手選了封面上有著被拆解不全的漢字浮雕，整張純白的香港版《胡思亂想》作我細聽王菲的第一號敢死部隊。詞本是印有淡黃色反光字體的白紙，極度難以辨識，幸好有附帶一張摺好的黑色印刷體歌詞頁，否則只得上網查了。

這張專輯一半是翻唱，影響王菲甚深的Dream-pop天團Cocteau Twins的作品占了兩手（胡思亂想、知己知彼），"夢中人"前奏一下就知道是小紅莓（The Cranberries）的"Dreams"，"天與地"和"遊戲的終點"翻自張宇的"用心良苦"、"走路有風"，不過我對於她的翻唱沒甚麼感覺，反而和竇唯一同譜曲，自個兒填詞的"誓言"讓我重複聽了好幾遍。

前黑豹樂隊主唱竇唯，民樂底子深厚，會的樂器也極多，記得在唐朝和魔岩三傑在香港紅勘開的傳奇演唱會（由中國樂評人張曉舟來說則是『將搖滾納入商業的魔岩式造神』），何勇彈唱起"鐘鼓樓"，竇唯在旁吹笛伴奏，專注近乎寺僧入定的樣貌令人印象深刻。

王菲發行《胡思亂想》是在1994年6月，同年的前一個月竇唯亦推出了第一張個人專輯《黑夢》，整張聽來灰濛濛的，時不時會飄來一股哀傷的氣息，然而竇唯善用弦樂、和聲和電子聲響的空間感，聽來並不讓人以為他在裝可憐，反因編曲上騰空而出的靈性，莊嚴肅穆起來。"誓言"相較於竇唯自己專輯裡頭的創作，旋律更為悅耳，卻仍舊擺盪著那分輕盈而不輕率的靈性，MV裡頭王菲雖頂著跟碧玉（Bjork）早期《Big Time Sensuality》那張一樣的造型，可聽過的人就知道，他們在音樂的風格上是兩回事...。

竇唯在1999年與王菲離了分了，排除八卦，前者在後來的創作愈往冷僻的實驗風格走去，知悉者少，可水準仍高，之於後者音樂生命的影響，與普遍認為林夕替她豎立歌詞風格，不敢說應同等重視，但也仍屬不可輕忽的承轉過程，聽說王菲從這張專輯開始往內地音樂取經，因而後來的作品能擺脫西方搖滾影響，擁有自己的獨特聲音，成為如今大家心中的巨星代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