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.朱約信 / 土跤塊哭么
在以「豬頭皮」為藝名出版《笑魁唸歌》系列之前,當時就讀台大研究所的朱約信在水晶唱片旗下,以極少的預算和極短的時間,錄好了抗議民謠專輯《台語創作現場專輯》(1991),純正的抗議之聲,聽來卻並不簡單,乘載了一個解嚴初的大學學生腦子裡的顛覆思想。
「土跤塊哭么」改編自傳統的「牽亡歌」,歌詞反映了許多對八零末到九零初的台灣社會環境變化,以及歌者對於周遭越來越多的垃圾、越來越多的汙染、越來越爛的政治人物,其實態度上是相當哀恨淒苦的,朱在末段唱地聲嘶力竭,他對於子孫後輩所站的台灣,想必是抱持著絕望的,就像我們總會感嘆一些瀕臨滅絕的動物、即將被開發而消失的自然美景,以後我們的孩子就看不到了。
傳統的「牽亡歌陣」常常是帶有宗教勸世性的,透過說唱、答腔活潑地演出各種開放劇情,最為通俗的開頭句子就是「恁公啊欲啊死啊有啊交代啦」,所以這首「變形牽亡歌」的英文歌名便稱作"When Your Grandpa’s Dying to Tell You",從這句也能感受到台語腔和連續的無意語助詞,搭配所產生的情感韻律,有多麼獨特,若抽調所有的「啊」字,想必聽來就普通多了。
9.林生祥 / 後生,打幫
在以「豬頭皮」為藝名出版《笑魁唸歌》系列之前,當時就讀台大研究所的朱約信在水晶唱片旗下,以極少的預算和極短的時間,錄好了抗議民謠專輯《台語創作現場專輯》(1991),純正的抗議之聲,聽來卻並不簡單,乘載了一個解嚴初的大學學生腦子裡的顛覆思想。
「土跤塊哭么」改編自傳統的「牽亡歌」,歌詞反映了許多對八零末到九零初的台灣社會環境變化,以及歌者對於周遭越來越多的垃圾、越來越多的汙染、越來越爛的政治人物,其實態度上是相當哀恨淒苦的,朱在末段唱地聲嘶力竭,他對於子孫後輩所站的台灣,想必是抱持著絕望的,就像我們總會感嘆一些瀕臨滅絕的動物、即將被開發而消失的自然美景,以後我們的孩子就看不到了。
傳統的「牽亡歌陣」常常是帶有宗教勸世性的,透過說唱、答腔活潑地演出各種開放劇情,最為通俗的開頭句子就是「恁公啊欲啊死啊有啊交代啦」,所以這首「變形牽亡歌」的英文歌名便稱作"When Your Grandpa’s Dying to Tell You",從這句也能感受到台語腔和連續的無意語助詞,搭配所產生的情感韻律,有多麼獨特,若抽調所有的「啊」字,想必聽來就普通多了。
9.林生祥 / 後生,打幫
生祥在2007年的金曲獎上,以《種樹》專輯包辦「最佳客語歌手」和「最佳客語專輯」兩獎,卻公開拒領,一方面抗議以語言作區分的獎項標準,分明是邊緣化了國語歌曲以外的創作(金曲獎最大獎往往都是最佳『國語』專輯),另一方面也表明自己反全球化、反對加入WTO後對於台灣農業的傷害、並支持白米炸彈客楊儒門的身分。
「後生,打幫」正是獻給楊儒門的勇氣之作,生祥媽媽在看見白米炸彈的新聞後,便嘆讚這位後生晚輩替農民們出了一口氣。每當在現場講完這樣一個故事,生祥總會略帶無奈地輕聲說著:「不管了,我們唱歌。」接著指尖撥出關懷土地的濃濃眷戀,大竹研塗上東洋海色的吉他在一旁應和,他則堅定不移地唱著:「後生 好在有你 幫我出一首氣/後生 好在有你 幫我出這口氣/拜請 天公 疼你這傻子/拜請 天公 疼你這傻子」自後段那肯定名留青史的雙吉他對奏,成了專輯裡和「目苦無田」、「種樹」並駕喜歡的創作之一。
10.黑手那卡西 / 福氣個屁
引述自〈福氣個屁—工委會與黑手那卡西的實驗〉:「1996年黑手那卡西成立之初所創作的第一首歌曲『福氣個屁』,起因於1996年周潤發一則提神飲料廣告。在那則廣告中,居高臨下的周潤發對著成千上萬的勞動者喊話:『各位勞動的兄弟姐妹們,你們是台灣經濟奇蹟幕後的無名英雄』; 台下的群眾受激勵地呼應:『福氣啦!福氣啦!』。
然而,當年台灣社會正面臨一波產業出走外移的經濟風暴,許多中大型紡織及電子傳統產業紛紛將資金外移,關閉了經營一二十年的工廠;於是,一批批關廠失業工人被迫走上街頭,爭取資方該給付的資遣費與退休金 。長期投入在協助工人爭取權益的一群工運組織工作者及工會幹部,於是舉行一次討論會, 在黑手那卡西的協助下,創作出一首戮破『福氣』神話的歌曲。」
黑手那卡西是一支長期獻聲於運動現場的工人樂隊,他們嘗試創作簡單易和的抗議歌曲,作為凝聚抗議情緒的工具,但他們希望的不是自己開口唱歌,而是大家都能開口唱歌,不希望自己為工人代言,而希望每個人都是能發言的主體。
11.濁水溪公社 / 詛咒
濁水溪公社在1999年的專輯《台客的復仇》,聽完後就像是被一大桶餿水淋得全身發臭發酸,卻如同跳進雪碧池裡一樣暢快淋漓,卻也道出了底層人物的冤屈與傷心事。「詛咒」藏了許多一般人覺得汙穢的、骯髒的、令人不敢正眼直視的東西--臭腳、爛痘、富貴手、過敏、胯下、奶頭、馬眼......--他們讓這些長在身上還不懂遮蔽的東西,拿出來見人,還東甩西甩地炫耀,堪稱還真是最沒禮貌的代表(卻又不可否認他們前無古人後無來者)。
在禮貌事件後,網路上不停轉貼著濁水溪公社最近的沒禮貌現場影片,那個只有激情,無須理性,讓所有人大聲罵髒話又不必在意遭來批評(平常已經被蹂躪夠了!)的地下世界,比偽善的現實來地浪漫多了。不過浪漫、有趣,往往都是很空洞的......。
12.88顆芭樂籽 / 我要在死之前給你一個飛踢
用搖滾方式生活,用搖滾方式唱歌,用搖滾方式說話,我常常不得不相信阿強有一雙看得到真理的眼睛,而且他還要用電吉他、鼓與貝斯去戳破所有現實虛偽的面具,連已經被商業勢力侵蝕了身體的搖滾樂,他們都要用最「歡笑」地歌聲唱著這件難過的事:
乾巴巴的老人拿著槍告訴我這就是ROCK N` ROLL
笑嘻嘻的老闆拿著錢告訴我這就是人生
搖滾樂能夠改變世界也改變了你
給我看百萬舞台上的迷航艦隊
給我看黃金堆出來的搖滾巨星
2010年的《比獸還壞》到2012年的《比獸還帥》,對於愛聽老搖滾的人來說,這些狠很髒髒的聲音才是最貼近核心的搖滾態度阿!!!這種有話要說,有屁要放的歌詞,聽過後絕對會讓一堆無病呻吟的創作人感到羞愧。我真的很想在死之前給這世界的所有爛人一個飛踢,實在體諒別人太多了!!!
13.羅大佑 / 未來的主人翁
《未來的主人翁》(1983)藏了太多的情緒和故事,一半是回首消逝的鄉野景色的歌,另一半是關於未來渺茫的無力,透漏著羅大佑的一點奢望:即使世界一直在變,把我們變醜變笨,也把我們從理想拖回現實。這裡頭有一個原則,歷史的進程似乎都是退步的,這悲劇色彩也是難以抵擋的,那些羅大佑唱著「我們不要的」,現在都成為我們生活不可或缺的了,現實生活、電腦、科學、鑰匙......。
懵懂的孩子在所有的利益糾葛、意識形態衝突中,通常都是被動犧牲的,他們不太有選擇的認知去決定自己該知道甚麼,教育教他們是甚麼就是甚麼,就像我們都變成不得不認同學好英文、拿到文憑、找份工作的重要,即使知道成功無法定義,卻還是沒有理由地沿著別人教導的路走去。
年輕時,我們能決定的、影響的,真的不多,無言抗議;老了,有本事了,卻也失去創意與幻想的能力,只想繼續鞏固原本的權力結構,當個標準的既得利益階級,成為我們年輕時討厭的人那些人。
馬芳說搖滾樂就是要提醒我們不要成年輕時討厭的那種人。難過的是,這世界果真充滿了陌生的旋律,更難過的是,我並不如羅大佑唱的,還是常常會為現實徬徨無措,會忘記這首古老的歌曲。
算了,不管了。就寫吧...,寫過應該就不會忘了吧?
(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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