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最後華爾滋》：The Band和他們的Last Dance

【The Last Waltz (1978) / Martin Scorsese】

前幾天看到影評人但唐謨把《閉嘴聽音樂》拿來跟《最後華爾滋》比，突然讓我想拜見大導演馬丁史柯西斯（Martin Scorsese）為搖滾樂團The Band紀錄的最後一場演唱會。

1976年，The Band解散前最後一場演出，最後華爾滋演唱會將辦在舊金山的Winterland，座位安排特別以圓桌擺置，主奏吉他兼Vocal的Robbie Robertson表示，這是因為他們希望這場演唱能是盛大的慶典。不過讓最後華爾滋能被稱作慶典的主因，還是來自這場演唱會的嘉賓，每個名字直讓人在觀影過程裡，滿心期待他們的出現。

馬丁史柯西斯執導的演唱會紀錄片《最後華爾滋》（Last Waltz, 1978），眾神雲集，實在熱鬧，影片的開場和結尾特別放有Last Waltz的主題曲影像，像是音樂錄影帶一樣，紀錄片曲序第一首竟從安可曲先放起，也真是讓人嚇了一跳。再說到其鏡頭運動、畫面切換、燈光變化，是無數行前分鏡表、器樂歌詞分配表、打光排練堆疊起來的，攝影指導Michael Chapman在此功不可沒（所以片尾的名字被放得很大）。

雖是眾神雲集，不過「仙人打鼓有時錯」。Eric Clapton臉臭就算了，表現普普，背袋甚至還掉了；Ronnie Wood和Ringo Star也只是來作陪的...；Neil Diamond的話...，我不知道他來幹嘛的...。

愛爾蘭歌手Van Morrison和芝加哥藍調大師Muddy Waters則是鎮住全場的天才，前者的嗓子是老天賞飯吃，後者成了整場狂飆搖滾曲裡的異數，既成熟又富宗教情懷，馬丁史柯西斯在他表演「Mannish Boy」時，用了長鏡頭，讓不停換位的畫面短暫的歇息，放慢節奏更合其沉穩的一把老嗓；而搖滾樂在藍調之外的血脈也被顧及，開場第一位嘉賓，同時也是The Band的推手之一的Ronnie Hawkins，一展搖滾山歌（ Rockabilly）的魅力。

另一位The Band的重要推手Bob Dylan，也獻唱了三曲。Dylan在1966年雇用了還叫做The Hawks的他們做巡迴，因為樂迷不知其名，就姑且稱那個樂隊（The Band），沒想到這指稱就這麼沿用成團名了....。當Dylan唱到到「I Shall Be Released」時，全體明星們一起上台，看著Joni Mitchell黯然的表情，自己也染上幾分落寞，幸好有Neil Young好傻好天真的笑容緩和了沉重的氣氛（聽說是因為嗑藥，所以Joni也可能是在嫌照顧他很煩...），不過Neil Young處於迷幻狀態下演唱的「Helpless」，依舊讓人神傷阿，尤其是配上Joni Mitchell深藏暗處的無縫合音之後...。

寫到這裡，你可能會好奇，怎麼沒提到The Band自己的歌呢？我記得有一首「The Night They Drove Old Dixie Down」，因為Joan Baez翻唱過，還有結合福音元素的「The Weight」，因為那幾位獻唱的黑人聲音太美了！還有「When I Paint My Masterpiece」，阿，可惜他們沒唱...。好啦...，我慚愧地承認很多首聽過就忘了，我會回去慢慢複習的...。

電影交叉剪接訪談，談樂隊的過去與現在、談美國田納西州的曼菲斯城所孕育的音樂...，至此構成一部舞台聲光之外，還兼顧史料價值的紀錄片。為豐富骨幹而中途切入的對話，並不讓表演氣氛不連貫，倒是緊湊的內容讓人必須一再倒帶重看。想純粹欣賞演出的話，請聽原聲帶－－看表演難道不是求視覺和聽覺的同享同歡嗎？這部甚至是帶有風格化的光影、運鏡的「電影」阿。

目不暇給的資訊能夠保存，馬丁史柯西斯功德無量，他說在拍《最後華爾滋》時，最辛苦的是要避免投入看表演，免得疏於影像素材的挑選，畢竟演出不會重來，很多突發狀況也只現身於當下！雖然當時票房不佳，倒也被識貨的搖滾樂迷保存下來，自此成為演唱會紀錄片的先輩傑作，想想《閉嘴聽音樂》的結構倒有向其取經，兩者也都讓觀眾好似重返現場，留下無限感慨，只是LCD Soundsystem的嘉賓Arcade Fire人數再多，也敵不過The Band請來的組合阿！！！

如果你是迷六七零年代老搖滾的樂迷，這場演出可說是必看了。來～「I Shall Be Released」！